【林叶】同居三十题之十四：午睡
*复健碎碎念：因为不想天天背着电脑上下班，最近基本上从上班摸鱼写变成了周末回家写，所以更新速度变慢了见谅。
*同居的限制真的很多，主要这两人从同居到结婚时间太短了！也不想一直写婚后或者很稳定状态下的故事，也想写点恋爱期闹别扭或者还有点暧昧味道的故事
*OOC很严重不是开玩笑！背景设置大概是还没有正式公开的阶段
*写完了发现其实基本上和午睡没有啥关系哈哈哈
14.午睡
他开着车，目光却总是忍不住飘向身边坐着的女友。平时在副驾驶总会叽叽喳喳像小雀儿一样愉快欢唱的她，今天却被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嘴角绷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沉默的空气异常稀薄，在窒息的边缘他打开了电台，并寄希望于她的音乐细胞，盼着她可以和往常一样，化身一位位原唱，在车里举行个人演唱会。然而她依旧金口难开。若不是身体有在随着音乐不自觉地微微律动，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他开始回忆从昨天开始的种种，试图从中找到她的这种反常的蛛丝马迹。
昨晚两人相约去看了戏，看完戏十点多还去吃了宵夜。整个过程中她都是有说有笑，毫无异常。食完宵夜已经是十一点多，他提出要送她回家。
“不用啦阿Lam，都好晚了，明天我们不还有工作吗？”她婉言想要拒绝。
“不行，我送你，”他怎么可能会放心自己的女友在这样的深夜独自回家，“放心，我把你送到楼下就回去。”
实在拗不过男人的坚持，她也不再说什么，任由他将自己送回了家。现在想来，其实她这个时候就已经比平时话少了。
“前面路口停车谢谢，我先下车进去。”她生硬的话语打断了他的回忆。
这是他们先前就约定好的，在情侣关系还没有完全稳定的时候，先不要对任何人公开，甚至是对关系很好的朋友也尽量保密。这几年外界的风风雨雨没有让他们失去爱的勇气，但是也教会他们了一些不得不有的谨慎和小心。他们都深知迈出超越友情的那一步的分量，对这份感情也是百分百投入认真，不希望被一些无谓的东西干扰。
他向她的方向探出大半个身子，为她打开了车门，保持自己一贯的绅士风度。她倒也没有什么情绪化的反应，低声道谢以后便匆匆下车赶去后台做准备。今天他俩参加的是同一个晚会节目，白天彩排，晚上正式演出。
一切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是少了个goodbye kiss而已，他望着她的背影想着。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矫情了，笑着摇摇头踩下油门往停车场驶去。
停车的时候才发现她上车时搭在椅背的外套忘了拿走，虽说香港的冬天也不算很冷，但只穿单衣还是有着凉的风险，尤其她本身免疫力也不太好。用最快的速度停好车，他拿上衣服三步并做两步朝后台走去。
后台已经俨然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工作景象，工人、导演、各类演职人员来来往往，把后台塞得满满当当。他一边回应着四面八方各色人等向他打招呼的声音，一边小心地穿过人流，往她的化妆间走去。在他们还不是情侣的时候，他出入她化妆间就已经是家常便饭，毕竟是好朋友+好拍档，休息的时候来聊下天或者讨论一下表演的设计什么的都是合情合理的。所以他倒也不避讳，坦坦荡荡地推开了她化妆间的门。
或许是化妆间外面太过嘈杂，也或许是她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推门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彩排不需要做妆发和造型，所以她还穿着自己的私服，很简单的白色单衣和牛仔长裤。长发随性地散在肩膀上，墨镜也被摘下来放在一旁，一张脸未施粉黛却别有一种素净的美。此刻，她正坐在镜前，一只手托住下巴，歪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想到出神。他静静倚在门边看着镜子里她的脸，一时间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直到女友响亮的一声“阿——嚏”，他才算是如梦方醒，赶紧上前要给她披衣服。她这时才注意到身后另一个人的存在，忍不住惊叫了一声。转头看清来人以后，她的表情从被吓到转变成了有些愠怒的样子，吓到飞起的眉毛直接竖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吓！林子祥，你要吓死我呀！”
两人独处的时候她鲜少直接喊他的名字，除非是她很不开心的时候。他也知道自己理亏，小声连连道歉，一边弯腰替她披上外套。弯腰的时候他的脸无意间和她的脸贴得很近，再加上嘴里还在道着歉，胡子带着温暖的气息掠过她的脸侧，带来若有似无的触感，明明前一秒她还觉得周身凉飕飕的，现在一下觉得热起来了。
她撇过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已经变得通红的脸，刚才还十足的气势转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好啦，你出去啦，被人看到又要说闲话了。”手在他身上推着，却没有一点使力的意思。
不过这句话可让他皱起了眉头：“闲话？咩闲话？”
她还是低着头撇开脸，避开他的目光，小声地说：“就是有人又要说我们两个怎么怎么样了。”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转椅把手，冷不防把她连人带椅子转到了自己正面，双手撑在她两侧的把手上，强迫她望住自己。平时他的目光总是柔情似水的，现在却有几分强硬：“那又怎么样，我们没有怎么怎么样吗？”
这句话让她的脸红又深了几度，手上的力道也大了几分，往他肩上砸了好几拳：“什么怎么怎么样啊！你好烦啊林子祥！”看到男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的拳头也无力地放了下来，头低得更低了，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你每次都不听我的……”
他有些纳闷，自己平时也算是随叫随到的模范男友了，怎么就变成“每次都不听”了。正要张嘴喊冤，之前被打断的关于昨晚的回忆重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到了目的地，他下车一路跟着她走到了家门口，直到看见她安全进了家门才肯转身离开。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的房门又开了，门里探出来她的小脑袋。
他有些疑惑：“怎么了Sally，家里有什么吗？”
她摇摇头，略带犹豫地说：“……没有。我想说……明天早上你不用来接我，我们直接在会场见吧。”他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她和他说晚安再见的时候，脸上又是笑容满满了。
今早他照例在五点半准时起身，给爱车擦洗完以后距离开工还有好久。他闲着没事就开着车到处逛。谁想到鬼使神差间，等到回神的时候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开到了她家附近。中国人刻在骨子里面的信条之一“来都来了”却在他这个鬼佬身上得到了充分展现，从他家驾车到她家本就要一小时左右，加上他是闲逛过来的，花的时间更长，此刻距离出发去上班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干脆把车停在她家门口，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结果等了快一个小时，他的女友才悠哉悠哉地从家里出来。伴随着轻快的脚步，虽然大半张脸被墨镜遮住，也能看出她是带着笑意的。但这种笑意在她看到他的车和他的人的时候就僵住，并在下一秒消失无踪了。
当时的他还没有察觉出丝毫异常，权当她是因为惊喜而花容失色。现在想来，她好像是因为他的行动而有些不愉快。但即便如此，他也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时间细想了，他听见门外走廊里有工作人员在喊自己的名字，似乎是找他有急事商量。
双手从她的身侧移开，他注意到她的眼睛都有些发红，心里即使郁闷又纳闷，也不忍心再黑着一张脸摆出强硬姿态，大手在她的头上放了放，低声说：“等我回来。”她不吭气也不躲闪，还是保持缩在椅子里的姿势，看着他离开化妆间以后才抬手擦了擦眼角，同时暗下决心：有件事等他回来要和他说清楚。
另一间化妆间里，他和同样谈完了工作安排的的James撞了个正着。总是玩世不恭的James带着一种玩味的笑看着自己愁眉紧锁的好友：“哈阿Lam，最近都好少见你啊，在忙什么？拍拖吗？”
“痴线！”他一个眼刀扔过去，“同边个拍拖哦……”
James还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我去问问你的好朋友Sa——”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James，我想问你件事。”
好友突然这么严肃地说话，搞得James也跟着紧张起来：“咩事啊？”
“我有个朋友啊，”他思忖了一下说，“他女朋友不想他一早去接她上班，他去接她还生气，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哈，有个朋友，James在心里笑了一声，但表情还是管理得很好：“会不会他女朋友偷偷在家里藏了别人，怕被他碰个正着？”
“当然不会啦！”他都佩服鬼才的脑洞。
“那会不会，”James推着眼镜思考了一会儿，说，“会不会他女朋友嫌他的车太差，送她上班丢脸？”
“也不会吧……”他把自己闪亮亮的老爷车和她最心爱的小面包车比较了一下，觉得这个理由不可能成立。
“我知道了！”James猛地一拍手，想到了什么似的，满脸都是自信的笑容。
他看友人得意的样子，忍不住催促：“你知道什么了？”
友人一本正经地分析道：“我想她可能是想和你分手，但你对她太好，她又不好意思提，所以就想让你先别对她好了。”
鬼马如James暗中改了人称，可心乱如麻的某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着了道：“她想分手？怎么会呢……”本就有些皱纹的脸此时更加纠结，连那一抹小胡子仿佛都委屈地鬈曲起来，看上去特别惨兮兮的，像被主人遗弃的大狗，耷拉着尾巴的样子。
看到他面上这幅惨状，James也不忍心再打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啦别想那么多啦，你是不是好久都没好好休息了？你看看你，肤色这么黑都遮不住你的黑眼圈啊。”
他扭过头，镜子里一个肤色黝黑、神色悲凉、黑眼圈重到难以忽视的小胡子与他正四目对望。
回到她的化妆间的时候，她没有坐在镜前，而是盖着外套倚在角落的沙发里打盹，几缕长发垂在面前，看不清她的脸。他悄悄走过去，每走一步都觉得心跳加快几分。他还在想刚才James对自己说的话，当她醒来以后，是不是会和自己说分手呢？老实说，只需要用他的理智思考一下就会发现这种想法纯粹是多余的，但现在的他根本控制不住胡来的思绪。
感觉到身边的沙发陷了下去，本就只是闭目小憩的她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他有些慌乱的眼神。他没想到她睡得这么浅，加上一直在胡思乱想，这下更是慌张：“对不住，吵到你休息，对不住。”
“没事啊我也没睡着。”她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觉得有点奇怪，他刚才走之前不还挺强势的嘛，怎么一会儿功夫变得这么小心。
“啊，那就好。”他干巴巴地回了句，便束手束脚地坐在她身边，像是犯人在等待审判结果。
两人沉默地并排坐了几分钟，无论是谁都想先开口，但又怕先开口。最后，终于是她耐不住了，用一种罕见的严肃语气说道：“阿Lam，我有话对你说。”
啊，来了，他想。吞咽了一口口水，坐直了身体，一颗心悬到了半空中，转身强迫自己直视她，等待她说出那最后的判决。
“我在想——”面对他的目光，她反而成了目光游离的那一个，话卡在了喉咙口出不来。
但她实在是不愿意再兜圈子，也不想和他再因为这些事闹得不愉快，干脆眼一闭心一横把话都说了，谁让她是把一切都摆出来的Sally呢。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倒豆子似的一股脑把话说了出来：“我在想你要不要搬点东西到我家里来，我家里也有地方，这样你就不用每天这么远跑来跑去的了。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也可以拒绝的没关系我就是提议一下。”话说完，她自暴自弃地跌进沙发角落里，拿起外套盖在自己的脸上，仿佛这样他就看不见自己了一样。
她开始想这件事已经有小一周的时间。她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友”是一个惯于早睡早起的男人，尤其是早睡。她自认为是一个很需要睡眠和比较早睡的人，但也还是被他的习惯惊到。
可交往这段时间以来，由于两个人白天的时间几乎总是被工作安排得满满当当，很多时候都只能在夜里才能约着散散步、吃吃饭、看看戏、说说话。一来二去，等到要分别时都已经是深夜。他骨子有英伦的绅士风度，总是坚持要将她送到家才离开。从她家到他家的距离并不算近，她自己也开车去过，差不多也要开个四五十分钟。所以自从两人交往以后，他的早睡基本都成了空谈。
有时他早上有空，还会专门从家里开车过来送她上班，就像今天这样。他虽然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她看到他有时无意间的哈欠，看戏时沉重的眼皮，还有眼下日益浓重的黑眼圈，心里总不是滋味。
过去，她总是被男友邀请同住的那一位，看似被动实则掌握着主动权。这也是她自从初恋以后贯彻的恋爱信条：绝不被男人牵着鼻子走。可是面对这位小胡子先生，她似乎又要为他破例了。她不希望他再这么辛苦，又希望能多点时间和他在一起，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有天他们难得午后有空，便约在一家餐厅吃饭，她照例姗姗来迟，却远远看见他的单手托腮靠在桌上睡得香甜。当她走近，他像是有感应似的，一下抬起了头，露出让人觉得非常温暖的笑容，仿佛刚才她看到的那个倦到睡着的身影只是一个幻觉。她才在心中确定了：她想要与这个小胡子男人一起走得更远。只是从想法形成，到她真的横下心迈出去又经历了一段时间，也经历了一些感情上的波动。
此时此刻，她把自己蒙在外套里，心脏的跳动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得无比大声。她虽然说得很轻描淡写，“搬点东西到我家里来”，但这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任谁听来都是同居的邀请。
“Sally？”听到男人呼唤自己的名字的同时，她感觉到有股力量想掀开盖在自己脸上的衣服，便也使力拽住，开始了一场外套攻防战。最终这场战斗的胜利还是由力量更有优势的他来获得。他揭开外套的时候，脑子里闪过在影视剧里看到过的中式婚礼里掀开盖头的画面，只是那画面中主人公的面容此时被替换成了自己的女朋友绯红的脸庞，令他有那么半秒钟的出神。
她把视线保持在水平向下45度的角度，逃避他的目光。刚才冲锋的劲儿已经用完了，现在的她更像是无路可走的逃亡者，被他堵在沙发角落里无法脱身。脸庞间的距离近得可怕，即使她不抬起眼睛看，都可以感觉到他的一呼一吸近在咫尺。
她突然想起两个人还在化妆间，外面人来人往的，随时可能有人推门进来，便轻推他的肩膀，小声说：“不要那么近啦……这里不是家里，有人会看见的……”
“这样就没人看见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世界就暗了下来，紧接着唇上多了柔软的触感，还有些毛毛刺刺的感觉。原来是他把外套举起，像是遮雨那样遮在两人斜上方，遮住了房间的灯光，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幽暗空间。他们就在这个空间里温柔又缓慢地用亲吻诉说爱意，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她暗笑他这有些孩子气的“自欺欺人”的举动，但内心的不安也随之消散了。她知道他们此时此刻确实正在相爱，这是无疑的事实。或许现在，他们只能在这临时的小小的暗处偷偷接吻；但是未来，他们也许会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会在成千上万人的祝福中，会在最光明的舞台中央，为彼此送上“不需休息的吻”。
距离彩排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已经感觉很疲惫了。毕竟闹情绪是一件很费心力的事情，他们今天花了很多时间在无谓的猜谜和纠结里，现在只想要在对方身边休息片刻。
尤其是昨天睡眠严重不足的他，放下了心中大石以后，困意趁虚而入，他的脑袋前所未有的沉重，控制不住地上下一点一点。看他睡得这么不舒服，她伸手轻轻揽住他的脖子，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这样可以睡得稍微安稳一些。
听着他的呼吸声，她也渐渐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他的手垂在两人中间，修长的手指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她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手叠了上去，与他的手指紧扣。他的手很大，显得她的手小小的，把手放在他手里格外安心。
快要入睡时，她才想起忘记用外套把相牵的手遮盖住了。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她想，我们只是在相爱而已。
她往他身边又靠了靠，手也牵得更紧了些。
（end）
一点可有可无的后话：
“Sally，我们这两天去趟家具店吧。”
“去家具店做乜？”
“买张新床啊。”
“买新床做乜？我现在的床睡得几好啊。”
“我们不是要两个人一起住了吗，床要换大一点啊。”
“……我是让你搬点东西过来没错，但是是让你住客房，你想到哪里去了？”
“……没有没有没有。我想的就是住客房。”
“你少骗我！”
“我真的是以为住客房——啊！上次听他们说有家意大利菜很不错。”
“真的吗！在哪里在哪里？”
“在A商场B楼，我们工作结束了一起去吃吧。”
“好啊嘻嘻～”
*有些部分给我自己都写肉麻了，抱歉抱歉
*写得断断续续的，真的见谅
*下一篇预告15.帮对方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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