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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叶】同居三十题之二十二:一场飞来横祸

*碎碎念:现在大大好多呀,真不错~这个题很严肃,但我不想处理得很沉重,还是希望温馨温暖一点,类似上一篇那样。毕竟他们都是很坚强乐观的人,不会湎于伤痛,而是迈步向前。

*OOC预警,都是我编的


22.一场飞来横祸

好闷啊。

在连续第十次完成一杆进洞的推杆动作以后,他这样想道。

他盯着面前这个长不过5米,宽不过2米的绿色条形体,试图通过冥想让自己相信这个小物件就是高尔夫球场,可想象力实在不足以支撑这样浩大的工程,无论怎么看怎么想这都只是一个小小的推杆练习器。

他以前只在电影里看过这小东西,总是会出现在公司老板的办公室的背景里,似乎是一种财力的象征。那时候他还和别人保证说,自己肯定不会在家里摆这个,高尔夫就是要在室外打的嘛。谁想的到,自己有一天还不得不通过这小玩意来解高尔夫的瘾。

这是她在一个星期前买回来的,原因是实在看不下去丈夫天天在家对着空气推杆的委屈模样。虽然只是条简单的绿色直道外加一个球洞,但好歹也算是有了推杆的模拟环境和目标。那时候她拍着他的肩膀说,honey,这样你在家也能打高尔夫啦。他也确实为之快乐了几天。可就这么一条短短的直道能有多久的新鲜感呢?

为了更有真实感,他把这装置放在了离窗子最近的地方,打开窗子让夏天湿热的风吹进来,推完杆以后一抬头就能看见窗外和呼吸到外面的空气。他还试着给自己定目标,看能连续多少次一杆进洞。连续成功十次以后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在家里推杆真的好闷啊。

他想念高尔夫,想念的不只是尽情挥杆的乐趣,还想念踩在草地上的柔软,想念风里面带着的草木香气,想念沐浴在阳光里全身的暖意,想念白球向目标飞去时心脏收缩的感觉,也想念她在自己每次击出好球时发出的欢呼声:“Nice ball~honey!”

说起来,今天还没有见到她。

工作忙碌是一方面。前段时间兵荒马乱,她恨不得24小时盯着他,无暇顾及其他事。工作伙伴们体贴地给她放了假,把日程往后排了又排,绝不催促半句。现在他的情况足够稳定,她终于可以放心外出工作,把欠下的“人情债”统统还上。今天他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客厅茶几上有她留下的写有“外出工作,晚上回来吃饭”的字条。看来也是走得匆忙,签名旁边的爱心都没来得及画上代表闪光的短线条,一个心就这么孤零零光秃秃地在待在纸张角落里。

不过他也清楚,如果光是工作,不至于见不到面。毕竟就算她一早有工作,他也会是两人中先起床的那一个,然后不管他是在客厅、餐厅还是自己的卧室,她总会找到他,顶着一头睡乱还没打理的长发,问候一句早安昨晚睡得好吗,再搂住他的脖子用黏糊糊的嗓音讨要一个早安吻。可是今天他是在卧室里听见大门开关的声音才知道她已经出门了。

应该说是两人之间产生矛盾了吗,他不知道该如何界定昨天的事。对,他们的确发生了一点不愉快,她会生气他完全理解。更何况夫妻间发生不愉快是再正常不过了,毕竟他们也只是寻常夫妻而已。但这就意味着矛盾吗,他认为不是。


事情其实非常简单。她昨天如常去工作,临走前叮嘱他要听医生的话多静养,不要乱跑。“Honey,我知你好想去打高尔夫,但是医生说你还需要休息,”她有些抱歉地说道,“再等一个月好不好?等一个月我也把工作做好,有时间多陪陪你。”

他拍拍她的肩膀,表示会照顾好自己,她不需要担心,安心去工作就行。她露出颇为感动的神色,给了他一个比平时更热烈的吻。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才想起没有提醒她该补一补口红。

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人以后,没有了总是雀跃欢叫着的她的身影,许多被阳光驱散到角落里躲藏的阴翳趁机溜了出来,占据空旷屋子中的大部分空间。烦躁,是所有负面情绪的总和。变得容易疲倦的身体令人烦躁,听不真切的右耳令人烦躁,天气不好时会隐隐作痛的关节令人烦躁,不能去打高尔夫球令人烦躁,有时候走在路上旁人的关心也会令他烦躁,即便知道那是好心——会令他想起那场飞来横祸的一切都足以令他烦躁。

过多的烦躁足以让普通人爆发,像一团无可控制的野火,难免会灼伤身边的人,尤其是最亲密的人。可他偏偏是一个最不愿意伤害别人的人,于是便忍耐再忍耐。独自一人的时候说好也不好,好的是无需再压抑烦躁情绪,不好的是这团野火在无他人在场的环境里会越烧越旺,即使坚强如他也需要寻求排解的办法。

外出散心就是个好办法。他喜欢阳光洒满全身的感觉,从上到下都极为通透舒畅,阴暗无处躲藏。风从四面八方来,整个人焕然一新。考虑到体力问题,他不敢走得太远,就在自家附近的街区绕圈。自从受伤以来,他很少能够有像这天一样,在没有人跟随的情况下散步。要么有她陪伴在侧,要么就是她安排的人跟在身后几米开外。只需按照自己的节奏行走,无需过虑他人,他突然有了种久违的自在感觉。走得累了就找个阴凉处歇歇,感觉恢复了就继续再走走,脚步轻快了,身体也轻盈了,周遭灰蒙蒙的楼宇都变得富有生机起来。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走完的路线,都有了种莫名的新鲜感。烦躁的情绪和汗珠一起排出身体,在阳光照射下蒸发消失。

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回家的路上,电话里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大佬你又去了哪里啊?我打家里电话怎么都没人的?”

他停下脚步调整好呼吸,安抚自己焦急的妻:“冇事,我出去散下步而已,就在楼下。”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你一个人出去的?”

“系啊。”怕歇得久了腿会更酸软,他稍停片刻便继续迈步前进,“现在往家走了。”

“你先别动啦,”听筒里传来一阵叮叮咣咣,可以想象她手忙脚乱收拾东西的样子,“我现在收工了,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你别动!”

他在心里评估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觉得撑到回家问题不大:“我自己就得架,Sally,你不用着急。”

“不行啊大佬!回家要爬七层楼啊!”她听上去都快哭出来了,“我很快就回来,你千万别自己走,好不好?”

这是她几乎从来不需要用到的语气。面对她的请求,他虽然总免不了要说些讨打的怪话,但终归是不愿看到她期待的小脸笼上失望的阴霾的,也不需要她用这种带哭腔的声音来恳求。

“可是——”他擦着头上流下的滚滚汗珠,仰头看了一下楼层,皱着眉头为难地说,“我已经走到五楼了。”

电话那头的她愣了两秒没说话,再开口就像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说医生都说了要静养你怎么就不听,七层楼那么高怎么可以自作主张一个人爬,自己果然不该出去工作放他一个人在家,还是得请工人陪着他才行太不听话了完全不能放心云云。

他本以为她在电话里发泄完了就没事,没想到妻子这次是真的动了气。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累得迈不动腿,休息了差不多半小时以后,她也气喘吁吁地冲进了家门。她径直走到他面前,一张脸绷得紧紧的,目光从他的脸扫到他的耳朵,又在他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是在检查他是否完好无损。等她重新把视线抬起来与他对视的时候,他才发现她的眼睛已经红了。

他原本攒了一些俏皮话准备缓和气氛的时候说,但看到她红了眼眶便慌了神,话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愣愣地只能喊她的名字:“Sally,我——”

“回来以后有没有check过血压?”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吸着鼻子冷冷说道。

“查过了,冇事,正常。”他老老实实回答,怎么觉得自己像犯了错的小朋友一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接着问。

在她严厉的目光压迫下,他转了转脖子,扭了扭腰,都挺好无异常。起身正想要活动其他关节,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又把他按回了沙发。她几乎是跑到他身边的。还没等她开口,他先解释:“我没事我没事,是没有掌握好平衡,站得太急了,我没事。”

她趴在沙发扶手上长出一口气,脸和他的距离也不过30厘米,呼吸拂动他的胡须,倒是弄得他痒痒的。他侧头看她急红的眼,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可还没碰到,她便抽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句生硬的话:“晚饭我带回来放在桌上了,趁热食啦。”

这也是她从昨晚到现在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他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了。


他熟悉妻子的脾气,一般她的脾气很难带过夜,往往一觉醒来就回归常态。像这样一直到第二天还在别扭的情况,恋爱期间和新婚头几年多一些,近几年随着人逐渐成熟就越发少见。

他有思考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犯了很大的错误,但想来想去又觉得憋屈起来,烦躁的情绪伺机而动,如恶魔在他耳朵边低语:你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散个步而已,有什么错吗?因为在意别人感受就需要牺牲自己的自由吗?

他猛地摇摇头,把这恶魔赶出脑海,决定暂时什么也不要想了。从窗户望出去,今天又是个适合散步的大晴天。昨天散步时那全身通透的暖意仿佛还残留在皮肤表面,蛊惑着他再出门转转。可是一想起她那双泛红的眼睛,他就打消了出门的念头。要不今天就在家里找点消遣算了。

翻找出个把月没碰的吉他,上面已经蒙了浅浅一层灰。他悉心地将弦一根根调好,打算从最简单的曲子开始暖手。奇怪,是太久没弹不习惯了吗,吉他的声音原来是这么轻的?他加大了右手拨弦的力道,琴弦的颤幅震得按弦的左手跟着一起抖。可无论怎么弹拨,琴声都好像离自己很远。他也不惯这么大力演奏,总觉得是在粗鲁对待一位老相识。想了一会儿以后才反应过来,琴没有问题,演奏方式也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他的耳朵,问题出在离音孔更近的那只右耳。

他的耳朵一向是灵敏过人的,去音响店试听的时候,左右声道有一点差别也逃不过他的耳朵。正是因为灵敏,所以听力受损的影响在他体感来说更为明显。这件事情最早是她在病房告诉他的,她有询问过他是否要做手术。但他拒绝了,耳朵构造太精密,又离大脑很接近,就连医生都难以给出保证他的听力能恢复几成,他不想要开这个刀。他有幻想这就像坐飞机时塞住耳朵的感觉那样,也许有一天自己一觉醒来或是嘴巴开闭之间,会像一个气泡爆破一样“啪”的一声,听力应声恢复如常。可现实就是现实,他必须要慢慢接受双耳听力的差异,也要慢慢适应在这个前提条件下的余生,寻找克服听力障碍继续从事自己所热爱事业的方法。

说不挫败肯定是假的,但他也不是个容易屈服的人。他又弹了几首曲子,直到右手因为过度用力而肌肉酸痛才算作罢,并在心里暗自决定要多练习以习惯这种朦胧的声响。


放下吉他,闲不住的他又翻找出了纸笔,开始随性地写写画画。他认为在绘画中不需要用太多的色彩,简单的黑白也能勾勒出一片天地。他的音乐才华有千百万人为之倾倒,而他的绘画天才则没有太多人了解与欣赏。她算是其中最为痴迷的一个。他想起她每每对着自己画的繁复的迷宫,一边小嘴巴叽叽喳喳感慨他怎么这么厉害可以画出这么漂亮的迷宫,一边皱着眉头用手指在纸上点点划划,她会因为一番努力后走进死胡同而气得大叫,然后不自觉嘟起嘴投入下一次试错;一旦找到正确答案,她就会兴奋地跳起来,得意洋洋地向他宣布自己又攻克了他设置的一个谜题,要求他送上一个亲吻作为奖励。想到她快乐的神色,他总忍不住会跟着愉悦起来。

绘制迷宫是一个很随心的过程,从这点来说和写歌也差不多,他需要在脑海里先有一个模糊的概念,然后便开始用笔在纸上开始勾画。一开始只是最简单的直线、曲线、折线,但随着线条开始堆积、连接、延展以后,简单变得越发不简单。就像一首歌曲拆解后也只是最简单的音符的组合一样,再繁复的迷宫终归也只是最简单的线条组合。他要做的只是精心安排音符与线条,让它们接近自己脑海中的图景,最终的成果就是一件件艺术品。

或许是太久没有绘画,他感觉有些许手生,花了些时间但好歹是完成了。这是一个造型非常简单的迷宫,整体看上去就是个长方形,起点被设置在左上角,终点则是右下角。他不需要像她一样用手指引着才能在复杂的迷宫找准自己的路线——虽然他也和她说可以用铅笔走迷宫,走完以后擦掉便是,但她怎么说都不愿意弄脏他的创作,还是坚持用手比划——作为迷宫的创作者,他只需要用看几眼便能够找到正确的那条通路。

可他今天失败了。

起初他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毕竟太久没走迷宫,眼力有点下降也是可能。用笔尾抵着纸面,从起点重新出发,每走到一处死胡同他的心情就沉重一分,只得沿原路返回最近的岔路,选择另一条道路继续前进。经历了数个断头路和折返以后,可以看到和终点的距离越来越近,他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目光追随笔尾的轨迹,仿佛探险者真的置身于迷宫深处,无比渴望找到那个出口。在距离那一行小字“FINISH”咫尺的地方,他的笔尾再次触壁,可是这一次再没有可以折返重选的其他道路了。这是一个没有出路的迷宫。

之前在所有死胡同积累的沉重心情此刻都赘在他的身上,将他拽向深不可测的水底。如果有心理学者在场,他会被告知这幅画只是他内心的困惑与烦躁的投射,无需过度紧张。而对于本就压抑太多负面情绪的他来说,创作出这不可破解的迷宫反倒像个不详的征兆。他无法描述这种感觉,只觉得头晕晕的,额上不知何时布满了冷汗,手脚也变得冰冷起来。

他想她说的是对的,自己或是应该多休息了。随手把这个“不祥”迷宫扣在桌上,他起身踉踉跄跄地返回房间。衣服也没有脱,被子也没有盖,就这么直接躺倒,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眠。


好像听到她回来的声音,他摇摇晃晃走出去开门。奇怪的是,打开门以后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站在楼梯间上下张望,正疑惑着,头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他扶着楼梯把手,慢慢地往上走去:“Sally?”

没有人回应,只有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

他咬了咬牙,继续拖着疲惫的身体向上走。走啊走,走啊走,不知道走了几层。累了的时候他就靠着墙壁歇歇,稍恢复点体力,就又接着走。又不知道走了几层楼,他突然意识到:自家不就几乎是顶楼了,哪还有那么多层楼可爬的?

他还没想明白,就听到她的声音:“honey~你快上来呀!”闻声一抬头,视线只捕捉到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台阶顶端的门后。他顾不了那么多,也不管身体吃不吃得消,快步登上最后几级台阶,跑去拉开那扇门——门后面并没有她,而是一堵墙。

这是一条走不通的死路。


他猛然惊醒,发觉自己还躺在床上,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原来是个梦。

可是梦里爬楼的感觉如此真实,他现在躺着都能感到肌肉的疲惫,意欲起身,又被浑身的酸疼按回了床上。无奈,他只能先撑起身体靠坐在床头醒神。身体一动,他才注意到身上不知何时被盖上了一层薄被。

他耐心地坐了一会儿,等身体和精神慢慢恢复状态。这时候才意识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中药香气。他环顾周围,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杯水和一块毛巾。他探身过去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是温的,温度正好,像是刚放下没多久。毛巾也有点温热。他想应该是她回来了。

她在厨房里专心忙碌着,以至于完全没发现他已经悄悄来到自己身后。他就倚在门边默默看着她的背影。她做事时喜欢把头发挽起来,露出修长的脖子,给人感觉十分干练。她原本不常下厨,一来是没有时间,二来是厨艺有限。这段时间以来,她下厨的次数快要顶上以前一年的总和。她总怕别人不够自己上心,不能把医生的各种嘱托牢记在心,害他吃到什么不该吃的东西。看着她忙碌的瘦削身影,他心里涌起一股温热,驱散了先前迷宫和噩梦带来的彻骨冰凉。

当他开口喊她时,她被吓得一激灵,手上的勺都差点掉在地上。等看清是他以后,她把煮中药的火调小,快步走到他面前。她皱着眉的样子让他不由得心生几分紧张。

下一秒,她抬手搭在了他的额上,又在自己额上试了试温度,确认他没有再发烧以后表情终于缓和下来:“呼,还好是退烧了。”

他有点疑惑:“我什么时候发烧了?”

她瞪了他一眼,捏起拳头在他胸口轻轻砸了一下:“还说能照顾好自己……我前面刚回来的时候,看你躺在那里,脸红红的还都是汗,量了一下有点低烧,差点把我吓死了。不过帮你把汗擦了以后,你脸色有好一点。”

“……不好意思。”他闷闷地说,原来床头柜上的毛巾是她拿来给自己擦身的。

“我不是想让你道歉,honey,你也不需要道歉,”她看着他有些黯淡的脸,马上明白他的想法,直接上手捧住目光游移的男人的脸,逼他与自己对视,“我是你老婆,照顾你很正常的嘛,换我生病了你也会一样照顾我的,对吧?”

他看着妻子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她这才笑了出来,虽然不过是一天没见到她的笑,但他总感觉好像隔了很久很久一样。她牵住他的手带他到桌边坐好,准备继续去厨房忙事情,又被他喊住了:“Sally,我想说昨天的事——”

“关于昨天的事,”她很自然地接过他的话头,巧妙地把他还未说出的道歉堵了回去,“我今天有去咨询医生,他说以你现在的状态,适当的运动没有问题。他还建议我多带你出去晒晒太阳散散步,说是对你的健康有好处。昨天是我太紧张了。”

“不过,honey,”她话锋一转,“一个人走七层楼还是不太建议,下次我们一起,好吗?”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继续点点头。她扑哧笑了。

他疑惑,问她笑什么。她笑着说,感觉自己多了个长胡须的小孩,还是不太听话的那种。

“胡须小孩”本人对这个说法没有表示什么异议,倒是起身打算用胡须扎一扎眼前笑弯了眼的女人。她笑着任他扎了一下嘴,在某人食髓知味地打算继续扎久一点的时候小力推开他,轻声说还煮着药呢,便溜回了厨房。

她总是有能让人忘记痛苦烦闷,寻回快乐的办法。从最早的时候他就被她的这个特质吸引,应该也没有人可以抗拒这样一个充满光热的存在。好像只要有她在,烦躁的情绪就会减轻许多,他也能够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哇,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她端着中药出来,看到他的表情难掩惊讶。

“没事,”他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的想法,“我在想今晚吃什么好。”

她托着下巴想了想,说:“说起来我都好久没吃过牛排了喔,要不吃牛排吧。我给你先准备营养餐。”

“我能不能也吃一小块?”说到牛排,他也有点馋了。

“不行!”她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才刚好不久诶。”

“就一小块。”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就这么直白地盯着她,她不由得想到了他的那两个小崽子,真是随了他们爹了,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的表情简直是一模一样。她刚才说的话倒是没错,他有时候真的就像个长着胡须的小孩,有时候会不听话,有时候又爱撒娇,还喜欢捉弄人。可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谁让她爱惨了他。

“好吧好吧,”她乖乖投降,“就一小块,说好咯。”

他歪着胡子笑得调皮:“多谢老婆!”还做了个敬礼的手势,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等她进了厨房,他坐在桌边百无聊赖,便开始帮着收拾桌子。“沙”,什么东西被他碰到了地上,好像是一张纸。

他弯腰拾起来,翻过来一看,熟悉的长方形跃入他的眼睛,是他画的那个死胡同迷宫。不过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一条不太直也不太平的线条从左上角的“START”出发,没有进入迷宫,而是贴着迷宫的外壁前进,先是向右走,走到尽处以后转而向下,歪歪扭扭但又直截了当,就这么直接走到了右下角的“FINISH”旁边,线的末端还被画上了一个小小的饱满的爱心,周围还有一圈象征光芒的小短线。

纸的角落里还有一行字,是她那饱满张扬的字体:WE will find the WAY OUT !!!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引得她擦着手从厨房里跑出来查看情况。只见他向她扬着手里的那张小纸片,笑得满脸通红,笑得眼角带泪,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来擦。

他笑着说:“You are right. We'll find the way out.”

(end)


*好散好脱节救命,有一个小小小彩蛋

*满意的文章:精心设置一个时间定时发布;不满意的文章:赶快发出去根本不敢读第二遍。

*下一篇预告23.谈论关于孩子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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